专题 | 孔润年：浅谈女性在家庭中的伦理角色

最近的公共话语空间中，关于“女性”的讨论愈发热烈，最近在杭州发生的杀妻悲剧、对杨丽萍“不生育”的嘲讽、Papi酱孩子姓氏的争议、以女性为中心议题的影视综艺……每一个公共事件都催生着关于女性本身、关于性别伦理等议题的新的讨论维度：有没有女性特质？女性的自我认同在何处？如何理解性别差异，又如何理解男女平等？这些问题都期待着开放平等的讨论。中国伦理在线也在关注着现代女性所面临的社会困境与精神困境，并推出“性别伦理与女性主义”这一专题，其中收录了有关性别伦理、女性意识、女性形象等主题的系列论文，旨在介绍有关女性议题的伦理学文章，重新反思女性的形象与命运。读者朋友若有与主题相关的荐文或原创文章，也欢迎将文章发送至邮箱zgllzx2020@163.com，为专题研究增添一个角度，发出一种声音。今天推送的是孔润年教授的《浅谈女性在家庭中的伦理角色》一文。在这篇文章中，孔教授对家庭治理的方式以及女性在家庭中的角色做出了自己的思考。

    陕西省伦理学研究会副会长 孔润年教授    

按照中国传统哲学的基本观点和伦理传统，在家庭中，男为阳，女为阴，各守其位，各司其职，家庭才能和谐有序。按其个性特征来说，阳刚是男人的本分，阴柔是女人的本分。做一个本分的人，也是传统伦理的基本要求。这些观点流行几千多年了。可以说，这对中国人处理家庭伦理关系、性别伦理关系，有根深蒂固的影响。    

在原始社会，男性与女性在社会活动中就有分工。男人干较重的体力活，妇女干较轻的家务活以及照顾孩子。男人打猎并剥皮，女人用剥下来的兽皮缝制衣服。这种分工，并不是建立在男女不平等的观念之上的，而是根据性别特征进行的合理分工，甚至是男性珍爱女性、照顾女性的一种善意体现。    

进入阶级社会，即奴隶制和封建制社会之后，由于社会上普遍存在基于经济和政治差别的等级制，性别差异也就被纳入到整个社会的等级制体系之中了。由此在社会关系和家庭关中出现了男尊女卑、男主女从的状况与伦理观念。这与农业社会，以家庭为核心的自然经济情况、女性受教育机会少、参与社会活动的权利被剥夺、处于弱势地位等都有关系。当然，也有少数女性，或因为相貌出众、或因为才能杰出、或因为受人推崇、或因为历史机遇等，而突破了一般的等级限制，获得了令人瞩目的社会地位和历史影响。就整体而言，传统社会确实存在着超出性别分工的男女不平等现象。    

在中国近代，尤其是自从20世纪初期开始社会转型和文化变革以来，男女平等和女权主义思想流行起来，特别是新中国成立之后，女性实现了真正解放，其社会地位已经与男性平分秋色了。与此同时，女性在家庭中的地位也发生了很大变化，由原来的配角转变为主角者不在少数。这与女性受教育程度普遍提高，在社会上享受与男性平等的就业机会和参政机会，经济上独立，法律上享有与男性一样的权利都有关系。总体而言，女性解放和社会地位的提高，无疑是人的解放和社会进步的体现。     

在推进和实现男女平权的过程中，也存在着忽视性别角色和性别伦理关系的问题。这个问题在社会上也有体现，但在家庭关系中表现得最为突出，就是有些女性在处理夫妻关系方面，不能正确地认识家庭婚姻关系，而热衷于掌控家庭治理的绝对主导权。有些女性并不享有真正的家庭主导权，但却在闺蜜面前虚假炫耀自己的家庭主导权，这就对闺蜜产生了一种欺骗和误导，从而出现相互攀比，都产生夺取家庭主导权的要求。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家庭治理是社会治理的基础。家庭治理的内容涉及管理经济、教育子女、照料老人、饮食制作、家务分担、对外关系等方面。家庭治理的特点在于不可时时、事事依赖政治和法律手段，而只能依赖爱情、亲情和伦理精神的无形力量。因此，能胜任家庭的主导权并不容易，需要很高的智商和品德，当然也要有民主决策和相互尊重的平等意识。如果一个人文化不高、思想狭隘，认识肤浅，内心糊涂，性格偏执，心理脆弱，又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优势和弱势，盲目争夺家庭领导权，就会陷入德不配位、力不从心，难以胜任的窘境。这必然会导致家庭伦理关系的紧张，不仅会影响家庭幸福，甚至会导致离婚等家庭不幸。    

常言说：“国不可一日无主。”其实，家也不能无主。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一国不容二主，一家也不可二主。“千人敲锣，一锤定音。”现代社会，虽然可以抽象地讲民主，讲平等、讲自由，但遇到具体问题的时候，还是要有主次、先后、上下之分。例如，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领导班子成员，各类企事业单位的领导班子成员，毫无例外都有主次、先后、上下之分。与此相联系，有权力的分配，也有责任的分配。这绝不是谁要人为制造差别和等级，而是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所致。违背这个规律，工作就无法正常开展，政治秩序、伦理秩序就会陷入混乱。     

一个家庭，就像航行在社会这个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没有人掌舵是不行的。究竟由男性掌舵好，还是由女性掌舵好，要从实际情况出发。也就是说，男性可以当家，女性也可以当家。就像女性在社会上也可以当领导一样，关键要看谁的能力和个性更适合。家庭治理与社会治理一样，也要讲究刚柔相济。一般来讲，男性贵刚，女性贵柔。如果说，社会治理要以刚为主，那么，家庭治理则要以柔为主。正因为如此，现在社会上男性当领导者居多，家庭中女性当领导者居多。但无论谁在家庭中当领导，都要有民主作风和平等意识，遇事要多听他人意见，在充分交流沟通的基础上作出决定。夫妻之间的主次、先后关系，不适合用尴尬的选举或口头申明来达成，更不适合用正规的书面协议来约定，而只能以一定的文化修养为基础，在相互尊重、彼此默契中得到维护。这个过程通常是不知不觉、自然而然的。可惜有些人，往往缺乏这方面的自觉和悟性，在不明事理、内心糊涂中就搞乱了家庭伦理的主次关系，最终导致家庭秩序的紊乱和危机。有些女性可能会用男女平等的大道理反对讲夫妻之间的主次、主从关系；有些男性也乐于做女性的配角和附庸，那也没有什么不可以。一般而言，男性的胸怀、远见、智商和能力，更适合掌控大局和宏观，而女性的细心、温柔和勤勉，则更适合做较具体、较微观的事情。还有些男性身为领导干部，成天为国家或单位的事而忙碌，顾不上打理小家庭的琐事，只能由女性撑起家里的一片天。在有些家庭中，妻子处理家务的才能明显超过了男性，那就只能由她作主了，这也是一种实事求是的做法。    

常言说，“从小看大”。就是说，从小孩子的兴趣爱好和所作所为，就可以预测到他长大后的品格特点。缺乏良好家庭教育的孩子，上学前就可能成为打骂父母、滋扰四邻的“小霸王”，上学后还可能发展成为打骂同学、欺凌同学，甚至顶撞老师、打骂老师的“小混混”。如何预防小霸王、小混混的产生呢？家庭教育至关重要，父母责无旁贷。孩子学习不好，成绩上不去；字写得不好看，羞于见人；或者人品不端，毛病难改，这也是很多家长非常头痛的事情。其实追根溯源，都与父母，尤其是家长的作风、品德和教育方法等出了问题有关。    

反过来，也可以“从大看小”。一个成年人如果缺乏礼貌，言谈举止粗鲁，非常自私，好说假话，身有恶习，甚至走上吸毒贩毒、偷盗抢劫、杀人越货、贪污受贿等违法犯罪道路，就可以推知，可能与其小时候缺乏良好的家庭教育有关。在处理夫妻关系的问题上，同样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教养。有文化和道德修养的人，会自觉摆正自己在家庭成员中的地位，该当配角的人不会越位争权夺利，该当主角的人也不会推卸自己的责任和担当。例如，一家人吃饭，饭菜都必须端齐，人必须到齐，才能开席，这是一种礼貌和家风。如果一个妻子做好饭，不等丈夫和孩子，甚至老人也没到场，就自个开始吃喝起来，甚至还要求其他家人自己去厨房打饭。也许这位女性还没有意识到，这种缺乏礼貌和教养的做法，已经严重损害了她在家庭成员中的形象和威信。反之如果丈夫脾气不好，容易生气发生口角，甚至大打出手，也不利于家庭和睦。因此，树立正确的家庭角色意识不是一件小事，而是关乎家风是否端正、家庭是否和谐幸福的大事。     

综上所述，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家庭治理是社会治理的基础。一个家庭，就像航行在社会这个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没有人掌舵是不行的。究竟由男性掌舵好，还是由女性掌舵好，要从实际情况出发。也就是说，男性可以当家，女性也可以当家。就像女性在社会上也可以当领导一样，关键要看谁的能力和个性更适合。      

作者简介：  

孔润年，1983毕业于陕西师范大学政教系；1985-1986年进修于北京大学哲学系；在宝鸡文理学院从事教学、科研和管理工作37年；2001年破格晋升为教授；2002——2014年任宝鸡文理学院图书馆馆长12年(同时兼顾教学、科研)。2016年退休后，返聘为宝鸡文理学院校级教学督导；2020年7月，孔润年教授入职山东华宇工学院，继续从事思政课教学和科研工作。现任宝鸡文理学院老教授协会会长。孔润年教授长期从事价值哲学、伦理学和中国传统文化的教学和研究工作，主持国家级、省级、厅级、校级资助科研项目10多个，公开发表学术论文130多篇，出版专著、合著17部，获省、市、校和各级学术团体奖励70多项。孔润年教授积极参加社会活动，现任陕西省价值哲学学会副会长；陕西省伦理学研究会副会长；陕西省社科院宝鸡分院研究员；宝鸡市委理论宣讲团特聘专家；宝鸡炎帝与周秦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宝鸡市传统文化促进会副会长；宝鸡市老子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宝鸡市孔子研究会副会长；宝鸡市地方志学会副会长；宝鸡市书香读书协会副主席等。